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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碧华:初入高院,接受命运考验

2015-12-22 18: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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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碧华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由国家最高领导人作出批示的法官,也是同时赢得官方与民间、法官与律师、学术界与实务界高度评价的优秀法律人。他去世后被追授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时代楷模”、“全国模范法官”等称号。最近首发的《邹碧华传》是迄今为止第一本真实、完整记录邹碧华人生历程的人物传记,它不是简单地罗列先进典型人物的优秀事迹,而是从容细致地采用小说体方式全景式描写邹碧华的一生。可以说,《邹碧华传》是一本难得的、具有标本意义的中国法律人传记。

  来到高院,备受关怀

  1988年7月,上海福州路209号,高院大楼。

  邹碧华和其他法院新进人员一起走进了这栋具有美洲殖民时期乔治式建筑风格的大楼。外墙上的棕灰色墙砖、正门两旁的塔什干式柱子、二层的落地长窗、白色弧形的窗楣,一切都显得独特而又雅致。

  这栋大楼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原是美国花旗总会旧址,又称旅沪美侨俱乐部,1953年成为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和中级人民法院的办公地点。

  走进正门,一个环形的大理石扶梯直达一楼平台,二楼是综合部门的办公区,三楼是中院审判庭和中院院长室,四楼是高院院长室和政治部、刑一庭,五楼是大会场。

  邹碧华默默看着脚下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他终于来到了上海,来到了这个陌生而又新奇的城市,一切都要从头打拼。

  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唐海琳,邹碧华不由地笑了。

  1988年的上海法院正处于一个急需补充新生力量的发展阶段。6年前,上海法院开公检法的先河,招收了57名高中毕业生进入法院做书记员。同时,针对法官队伍大部分由转业军人组成的现状,上海法院成立了全国法律业余大学上海分校,专门给部队转业的法官们“补课”,上课老师是院领导、各庭室长和资深审判长。

  邹碧华这批新进人员来到法院时,上海法院已经有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培训制度,法院先安排他们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上岗培训,内容包括法院管理、审判业务及各审判庭的介绍,然后将他们送往基层法院实习一年。

  “小邹啊,你去基层法院实习,有三件事情要注意。”邹碧华被分到高院经济庭,经济庭庭长蔡杨说话和蔼可亲,“第一要谦虚谨慎,虚心向基层同志学习,第一年下基层这个制度很合理,有助于你们快速成长。第二要把上海话学会,你既然到了上海,就要想办法融入上海。第三,平时要放好财物,皮夹子不能丢。以前有位比你早两年进法院的同事,皮夹子给人偷了。所以我提醒你,一定要把皮夹子保管好,不要再丢了,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容易。”

  蔡杨的一席话让邹碧华感到温暖,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有人能够像家里人这样提醒自己,很难得。

  学习沪语,融入上海

  邹碧华的第一年实习被安排到了虹口法院,虹口法院是一家地处老城厢区的法院,邹碧华跟随的“师傅”是虹口法院经济庭的审判员唐生林。

  唐生林于1984年从华东政法学院本科毕业进入虹口法院工作,直爽的性格加上独当一面的能力,使他很快得到了庭里领导的器重。庭里只要一有新人来,基本上都是由唐生林带教,邹碧华来到虹口法院的当天便跟着唐生林去开庭了。

  走进法庭,邹碧华拿着钢笔和一沓审判用纸坐到了书记员的位子上,开始准备记录。

  “法官,侬晓得伐,伊拉公司勿要特好噢(沪语:法官,你知道吗,对方公司发展非常好)!”原告一连串的上海话脱口而出,邹碧华听得一头雾水,他越使劲儿听越听不懂,急得不知所措,手里的笔根本写不下去。

  “原告,请你说普通话!”唐生林看出了邹碧华的迟疑,他立即提醒原告。怎奈过了一会儿,被告又开始讲上海话,唐生林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最后不得已用普通话翻译给邹碧华听。

  一个庭审下来,邹碧华如坐针毡。

  “你要学点上海话,至少要听得懂,这里很多当事人都习惯说上海话。”唐生林庭后对邹碧华说。

  “嗯。”邹碧华也觉得时不吾待了。

  每个工作日,邹碧华白天在办公室跟着同事学说上海话,晚上则收听上海话的广播节目,他还找了一位会说上海话的朋友,天天晚上让朋友听他用上海话读报纸,然后再给他校音。到了周末,邹碧华便一个人跑到小菜场,和摊位上的大妈用上海话讨价还价。

  起初,邹碧华的发音常常会引起同事们的一阵哄笑,但他并不介意,别人的哄笑只是针对他的发音,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还是坚持开口说上海话,没过三个月,邹碧华已能基本听懂上海话并开始“洋泾浜”,半年以后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侬来赛额呀(沪语:你行呀)!”唐生林很惊讶这个小伙子的用功。

  “勿来赛,勿来赛,师傅结棍(沪语:不行不行,师傅厉害)!”邹碧华笑呵呵地说。

  学写判决书,磨练基本功

  基层法院的实习经历对于年轻的邹碧华来说,是一个从学校过渡到法院的适应过程。与学生时期的快节奏相比,法院的工作有些“闲”,工作不是很忙,闲暇时除了在宿舍里画画或者到外面写生,有时还可以出去看看电影,生活显得很有规律。

  精力充沛的邹碧华并不喜欢“闲”下来,他努力寻找着新的学习内容:送达诉状、通知开庭、和当事人谈话、给原被告做调解,除了不能作为法官坐在审判席上开庭,其它的事情邹碧华都会主动去做。

  唐生林看出了这个小伙子的潜力,他经常教给邹碧华一些审判技巧。没过多久,邹碧华已经能做到每月帮承办人审结十几个案子了。

  “你试试写一下判决书。”唐生林对邹碧华建议。

  邹碧华又开始埋头学写判决书。写判决书是一个技术活儿,除了文笔好、熟练运用法律条文,还要具备逻辑性阐述的能力。

  邹碧华本来就喜欢写东西,学写判决书后,他一下子扎了进去,常常在办公室里琢磨怎么把法律文书写好。

  唐生林常常在判决书里运用法律条文要件分析方法,邹碧华觉得这个方法条理清晰,也学着写。

  日子久了,他干脆一下班就留在办公室学写判决书,庭里一些已经成家的人不愿意值班,他就替他们值。

  “反正从虹口法院到高院宿舍的路那么远,正好把这个时间节约下来。”邹碧华对唐海琳说。

  唐海琳有些心疼:“法院食堂的菜又贵,营养又跟不上,你天天睡在那儿,要吃点好的。”她看着邹碧华脸上不时发出的疹子,仔细嘱咐道:“你要时常把奶粉和蜂蜜拌在一起吃,降降火补补营养。”邹碧华看着女友,调皮地笑了。

  除了写判决书,邹碧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画画。邹碧华常常在写完判决书后打开自己的画箱画画,一画就画到深夜。等到困了,他就把办公桌的桌面清空,然后铺上一条席子或被褥,直接躺上去睡觉。第二天清晨他再早早起床,把办公桌恢复原样。

  开始实习,遇到年轻的好师傅

  1988年10月16日,唐生林第一次带着邹碧华出差。

  “事情办完后,你顺便回老家看一下吧,这么久没见过父母了!”出差前唐生林对邹碧华说。

  “太谢谢师傅了!”邹碧华喜出望外。

  傍晚6点,他们登上了前往湖南的火车。在一个小站,他们准备换乘另一班火车,但麻烦来了。这是一班特别拥挤的火车,尽管唐生林和邹碧华手中有票,但上车的车门早已被人堵住,很难挤上去。

  邹碧华急中生智,将唐生林连人带行李地从火车车窗推进去,当唐生林爬上火车时,只听邹碧华在车下喊:“我到前面上车啊!”

  邹碧华飞也似地跑到前方车门,手拉着门,硬生生地挤上火车。唐生林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出差的事情处理完,“师徒”二人便登上了前往江西奉新的长途汽车。

  “爸,妈,我回来啦!”一进门,邹碧华就大声嚷嚷。

  邹连德和许贻菊看见儿子带着这么年轻的“法官师傅”回来,高兴得忙里忙外热情招待,两个弟弟也好奇地看着唐生林。

  “谢谢,谢谢!”26岁的唐生林连连说道。

  “爸,师傅可喜欢你的《竹乡雪》了!”邹碧华摇头晃脑地走到父亲跟前。

  “好啊!那我拓一幅给唐老师!”已经担任县文化馆馆长的邹连德乐呵呵地说。

  “好呀,师傅快结婚了,正好提前祝师傅新婚快乐!”邹碧华做着鬼脸,唐生林笑了。

  性情相投、说话直爽、为人实在,邹碧华和唐生林相处得越来越融洽,越来越投缘。

  遭遇“机关病”,陷入迷茫

  一年的实习很快就过去了,邹碧华回到上海高院经济庭开展工作。上海高院经济庭一直走在全国法院经济审判条线的前列,很多新案、难案都出自这里,邹碧华满怀希望地来到了新岗位。

  “小邹啊,实习结束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发展?”副庭长杨瑞林问道。

  “总归是多学一点东西,尽量让自己适应的范围广一些。”邹碧华挠了挠头。

  “术业有专攻,你要选准一个点攻破,然后再扩展到其他领域。所谓‘一招鲜他吃遍天’,你先要有一招,然后再拓展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不精,可不行。你应该学有所长。”杨瑞林笑着提醒邹碧华,后者连连点头。

  那么,如何来寻找自己的“点”呢?邹碧华将目标锁定在了张佳文身上。

  张佳文是庭里的内勤,因为每年要给庭里写总结,所以法官们平时审完案子就会交一份裁判文书到他手里。

  一天,张佳文正埋头整理资料,邹碧华走到了他的面前。

  “张老师,我能借一下您这里的法律文书看看吗?”邹碧华不好意思地问。

  张佳文一抬头,原来是刚到庭里才两天的北大毕业生。“好多文书呢!”

  “没关系,我想学习学习。”邹碧华笑了笑。

  张佳文把厚厚的几沓法律文书给了他。

  很快,张佳文发现,邹碧华常常在下班后边看文书边整段整段地抄写。

  “别抄了,我帮你复印好了。”张佳文从没见过如此用心的大学生,邹碧华一听能复印,高兴得连声道谢。

  高境梅是经济庭的情况调研组组长,作为庭里出了名的笔杆子,她擅长写调研材料,庭里大大小小的材料大多出自于她手,她也看出了这个新来大学生的与众不同。

  一次,高境梅经过邹碧华所住的集体宿舍。走到宿舍门口时,她惊奇地发现邹碧华正对着一面白墙在“面壁”。

  这是干嘛呀?高境梅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背英文单词。”室友笑着告诉她。这么用功的小伙子!高境梅在心底赞叹。有人喜欢邹碧华的勤奋,但也有人不断给他“泼冷水”。

  “小邹啊,高院这个地方就是论资排辈,提拔不提拔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只要年限到了,没犯过错误,副处级是起码的。”有人不痛不痒地说。

  “在这里,年龄是第一位的,能力是第二位的,事情要干但不能干得太好,一旦干得太起劲,太‘红’,反而要坏事。”有人“提醒”邹碧华。

  “我们这一批人是最吃亏的,什么都从我们这一批开始。”同一批进法院的人也在向邹碧华抱怨。

  邹碧华渐渐开始有些心烦了,难道我一个堂堂的北大毕业生就这样庸庸碌碌地在机关里过下去吗?让邹碧华感到压力的是,此时女友唐海琳在银行的发展正如日中天。

  银行监察部门安排唐海琳给行里职工讲课,此后,受到器重的唐海琳被评为助理会计师,并很快被抽调到分行工作组,由行长带队对一些支行进行领导班子的考核。

  由于工作上的出色表现,唐海琳被评为银行的优秀党员,随即又升至副科级监察员,这样的速度在当时的银行系统是非常少见的,很多年龄比唐海琳大10岁的人仍然是银行的普通工作人员。

  “我想我会干得更出色的。”当唐海琳信心满满地把这些好消息告诉邹碧华时,邹碧华的内心既为女友高兴,又为自己感到无奈。

  “机关病就是空闲。”邹碧华躺在宿舍床上五味杂陈地想。机关虽然也忙,但毕竟忙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在浪费。论资排辈靠背景的现象不根除,他就只能这样一直等下去。如果是一批人同时竞争,他不会有任何废话,只有一个字“拼”,但目前这种情况,最起码五年内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些,邹碧华就觉得浑身没劲。

  “在法院里就是这样吗?”有一次,邹碧华忍不住问庭里的一位副庭长。

  “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地方,相当长的时间里面得甘于寂寞,我在法院里干了几十年了,就是这样!”副庭长说。

  “那我要去画画,我希望有朝一日在画坛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邹碧华说。

  “你画啊,大胆地去画!”副庭长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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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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